当时吴雨苍先生一边看记录,一边又仔细鉴定了供春壶的全部体貌:壶为赭土黄色,砂胎,表面七凹八凸,结累如疣,胎体较薄,很轻,不像现在一般砂壶那样厚重。诚如前人(据云是吴颐山侄儿)写的《阳羡茗壶赋》所云:“彼新奇兮万变,师造化兮元功,信陶壶之鼻祖,亦天下之良工。”
供春壶的壶盖,也值得一提。
当初,吴大徵得到供春壶时,已无壶盖,于是请制壶名手黄玉麟重配了一只呈北瓜蒂状的壶盖。后来著名山水画家黄宾虹见了,认为树瘿壶身配北瓜蒂盖有点不伦不类。储老便请现代制壶名家裴石民重新做了一只树瘿壶盖,略如灵芝状。在壶盖的周边外缘,刻有潘稚亮(潘序伦之兄)两行隶书铭文:“作壶者供春,误为瓜者黄玉麟,五百年后黄宾虹识为树瘿,重为盖者石氏,题记者稚君。”
供春壶之所以特别轻巧,据储老解释是:供春当日捏制陶壶时,所用的不是一般的陶土,而是寺僧洗手缸中沉淀的泥沙,甚至是手指纹螺中嵌入的沙泥,特别的纯净细腻,杂质少到最低的限度。紫砂mansion88 app 顾景周另有一说:供春当日制壶时,起初是制着自娱的,胎体特别薄,而且是用小焙炉“试焙试烧”以文火烘成,并不是大窑内猛火烧的,所以火候十分到家,壶体因而特别轻巧。
储老觅得供春壶后,十分爱惜,终日摩娑不已,并在宜兴城外西溪筑“春归楼”保藏。当年英国博物馆闻讯后,愿出价2万元收购,被储老婉绝;日本人更是觊觎已久,抗战时,扬言要以8千元收买,储老把它埋入深山地下,直到抗战胜利后,才把它起出。解放后,终于让它有了真正的归宿。
后来,当代紫砂壶mansion88 app 顾景周曾来苏州“拜访”供春壶,也是吴雨苍接待的,顾景周衷心钦佩储老的爱国行动。顾还对吴雨苍说:“现在各地发现供春壶的不少,但除此之外,还没有发现一件是真的。”吴雨苍先生每回忆到这里,总也是十分感慨,说:“近年在港台都有所谓供春壶的收藏者,但他们的‘供春’与储老捐献给国家的供春壶相比,不知如何?希望能有所布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