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太极拳体现了“上下相随”的方向
太极拳以“舍己从人”之“沾粘连随”为根本,而自身也存在着“上下相随”。
但现代太极拳界对“上下相随”有两个严重的误解,一个误解是根据“一动无有不动”断章取义地将“上下相随”理解为上的主动与下的主动相配合,而主动的上也动下也动,将南下而上有序而动的“由脚而腿而腰”抛弃了。
如李雅轩先生在他的《随笔》中所说这是太极拳的大忌,对太极拳而言是属于“乱动、妄动”。
太极拳由下而上的“上下相随”而动终是必须没有时间差的,但是到了此层次仍然是“由脚而腿而腰”的,否则,根据拳经就不可能是太极拳。
另一个误解是所谓“以手带身”或“以梢带根”。太极拳存在“以手领劲”的现象,但“以手领劲”仍然是“由脚而腿而腰”的结果。
这就像鞭子的挥动往往会出现鞭梢领先的现象,然鞭梢的领先仍然是鞭把之动所引起的、是鞭把领先而动的结果,这两者的道理是一样的。
辩证法揭示现象必然是实质的反映,但现象有时也会虚假地反映实质,太极拳的“以手带身”就是现象对实质虚假的反映。从杨澄甫先生所说的“惟内之是求”来讲述,太极拳的“手”任何时候都是“不可自动”的,其它部位也都是如此。
如果实质上发生了“以手带身”或“以梢带根”,也就是“由脚而腿而腰”、“手必要相随,不可自动”不存在了、“手”发生自动了,那么,可以肯定,这样的动作不可能属于太极拳,对于太极拳而言,肯定是错误的。
练太极拳体现了被动和主动的统一
近代太极拳家除了杨澄甫、李雅轩、郑曼青等先生明白地说明了太极拳必须“手不能自动”(也就是练太极拳)之外,郝少如先生也有多次这样意思的教诫,不过他用“太极拳要被动”来表述,叶大密先生的弟子金仁霖先生也很强调“太极拳是被动的拳,一定不能主动”。太极拳的手臂乃至全身对于“动量传递”而言,主观体会上,必须无论何时都是“被动”的,否则就必定不是太极拳。
太极拳家与前辈所谓的“被动”正是杨澄甫先生练太极拳的意思。但是,从一般客观而言,太极拳的任何“被动”又都是有主动的,因为只有存在一定的主动成分,在与别人的接触中才能出现别人难以控制的“不先不后”的“随人而动”。古代太极拳经典《打手歌》所说的“牵动四两拨千斤”中的实质就是“动量传递”的“四两”,就是这“被动”中的主动成分。
李雅轩先生在他的《随笔》中也指出太极拳的动作是“有系统、有主动、有被动的一个整体的”。所以,太极拳家所谓的“被动”不是一般概念的纯然的被动。
一般概念的被动,是完全受人控制的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随动,就像大海中失去船舵的帆船,只能完全听风南命、随风而漂,那就成为杨澄甫先生所说的太极拳之大忌,即“若如肉架上挂肉,便是死肉,又何有灵气可言”,有人将身体比喻为挂在衣架上的衣服,就是属于这种纯然的被动,这种“被动”与人交手那只有挨打的份,根本不能认为是太极拳。
太极拳的“被动”必须如杨澄甫先生所说的如水上的“葫芦”,别人一踩踏它,它就既是如杨振基先生所说的“我不动,跟你走”地被动,又由于浮力而有主动,不仅使得对其踩踏者感到“终不得力”,而且如李雅轩先生所说的“跟之随之,在几跟几随之中,我的身势早已吃进彼身”了。
所以,太极拳的所谓“被动”是与一般概念不同的特殊的“被动”,而太极拳的所谓“主动”显然也是与一般概念不同的特殊的“主动”。
因为这种“主动”必须不是别人尚未动而先动,而是必须“被动”地、借用别人之力却不受人控制的“随人而动”,这样才能保证能够由“人刚我柔”到“人背我顺”。
这样,兼有这种“主动”和“被动”的人,就像大海中有舵手操纵驾驭的帆船,既利用风作为动力,又不为风的方向所控制,不仅可以借东风、东南风向西行驶,而且可以借南风、西南风向西行驶。
正由于太极拳的“被动”不能被人控制,所以这种“被动”就具有了表象上“舍己从人”,而实质上造成“人背我顺”攻击别人的作用了。
比如推手中,在对方的突然攻击之际,往往由于自己的一侧胯与手臂完全放松,也就是完全不动、完全被动,这样会使对方根本用不上力,会由于对方的作用而十分干脆地化解掉对方的攻击。
并且立即使对方形成背势;但是,这完全放松、完全不动的手臂其实是既被对方推动着,又是被自己的另一侧腰胯以很小的力量所操纵、牵动着,这局部的“完全被动”之中其实是包含着腰主宰、起于脚之“主动”的,只有这样,这种反应才能使得对方如杨澄甫先生所说的“如水上踩葫芦,终不得力”,终“如捕风捉影,处处落空”。所以,这“渭手必要相随”的练太极拳是对太极拳的所谓“被动”和“主动”好的说明。